UBC荣誉博士竟是杀童刽子手？

一封家长信牵出一段历史

加拿大BC省坎卢普斯原住民寄宿学校旧址发现215名儿童遗骸的事件受到全国的持续关注，声讨、反思追责的声浪此起彼伏。5月31日，根据加拿大多家媒体报道，BC省知名大学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BC发表声明，表示该校正在调查向坎卢普斯原住民寄宿学校一名已故前校长奥格雷迪(John Fergus O’Grady)主教颁授名誉学位的问题。

1986年5月29日UBC曾经授予奥格雷迪(John Fergus O’Grady)主教名誉法学博士学衔，以表彰他“通过教育使社区团结起来，并致力为地方社区成员开创更好的未来”。

奥格雷迪出生于安大略省，先后在安省、阿尔伯塔省和萨斯喀彻温省接受教育，1934年在萨省受洗，随后他就到BC省内陆的几所学校工作，并担任坎卢普斯原住民寄宿学校的校长。

坎卢普斯原住民寄宿学校于1890年由加拿大天主教教会开办及营运，1969年被联邦政府接管并改为一所日间学校，至1978年停办，号称加拿大最大的原住民寄宿学校，在校生最多的时候有350多人。奥格雷迪担任校长的确切任期目前虽然还不得而知，但最新被曝光的一封由奥格雷迪签署的家长信证实，他在1948年时担任该校校长，这封信在BC省教师协会的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大量转载，引起了很多人的质疑。

这封家长信的时间是1948年11月18日，开头写道：“今年你们能和孩子在家一起过圣诞，这是你们的特权。”信件內容提到圣诞节及新年假期延長至1月3日，但表示孩子回家过节的“特权”是有条件的，包括孩子从学校回家的旅程费用必须由家长支付，而且父母必須亲自到学校去接孩子回家，另一个条件是家长必須严格遵守返校时间把孩子送回学校，否则“孩子下一年便不准回家。”

这次在原住民学校遗址上发现了215具儿童遗骸，但实际上仍有至少数千名儿童下落不明，由于没有任何记录和标志，完整的死亡及失踪数字均不可考，目前根据国家真相和解中心（National Centre for Truth and Reconciliation）查实的资料确认，1919年至1964年在该校死亡的学生就有51人，这期间的一段时间奥格雷迪正是担任校长。

在坎卢普斯工作多年后，奥格雷迪从 1956 年离开那里，担任了天主教乔治王子教区的首位主教，直到 1986 年退休。在此期间，他获得了“推土机主教”的绰号，因为他在当地大力大兴土木，设立并管辖着乔治王子学院等多所学校，并在学校附近建设了College Heights 社区。他在当地影响力很大，至今乔治王子城还有一条道路用他的名字命名，同时乔治王子学院也更名为奥格雷迪高中，2001 年，这个学校因资金不足关门。奥格雷迪于1998年去世。

据报道，奥格雷迪任职期间曾多次接受媒体采访，他表示他想将原住民的文化融入学校课程中，他还多次吹嘘他任下的学校拥有全省最多的原住民高中毕业生。

但事实上，他负责监管的该地区几所原住民学校，多次被爆出儿童受到言语和身体的虐待。这些虐待行为当时已报告给加拿大警方，但从未得到过充分调查。例如，乔治王子城西北部的 Lejac 寄宿学校一直运营到 1976 年。

在全国失踪和被谋杀原住民妇女和女孩调查听证会上，这个学校的学生玛琳·杰克 (Marlene Jack)就作证说她在上世纪70年代在那里度过一段可怕的时光。她说教职人员“总是告诉我们我们将如何变得如此无用。他们每天都告诉你，你将一文不值。。”BC省原住民大会区域负责人特里·蒂吉（Terry Teegee）说，他听说过许多类似的故事。“我的许多社区成员都被带到那里，包括我的哥哥和姐姐，”蒂吉说。“那是一所臭名昭著的学校……他们目睹了很多虐待行为。”

2020 年，BC省巴宾湖第一民族的成员还向加拿大人权法庭提起，声称加拿大皇家骑警未能充分调查发生在奥格雷迪负责的几所乔治王子城地区学校（包括乔治王子学院）中的虐待行为。

如今，奥格雷迪已经去世，他究竟在这些黑暗的历史上做过什么，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可能都一时难以查清。但是这次事件让人们在重新审视历史的同时，更要清算对原住民孩子犯罪的“凶手”。

追责教会道歉很难吗

奥格雷迪其实只是加拿大教会负责的原住民寄宿学校体系中的一个缩影，这次215具孩子遗体事件再次充分暴露了这个以文化融入和教育发展为光鲜外衣、以强制同化和文化灭绝为内涵的体系最丑恶的嘴脸，更让很多人对长期运营这个体系的教会充满了愤怒。

几天来，加拿大原住民学校幸存者和一些基督教会人士呼吁罗马天主教会向原住民道歉并承担责任。

根据印第安寄宿学校幸存者协会（IRSSS）的统计，70%的加拿大原住民寄宿学校是由罗马天主教会管理的。

余下的一小部分由属于基督教的联合教会、圣公会和长老会等教派管理。

天主教会管理着加拿大四分之三的原住民寄宿学校，但尚未向仍然活着的 90000 名这些学校的幸存学生道歉。而在所有管理过加拿大原住民寄宿学校的教会中，现在只有罗马天主教会没有就寄宿学校问题向原住民正式道歉。

而其他一些其他涉及寄宿学校虐待问题的基督教教派已经道歉：1993 年的圣公会道歉、1994 年长老会和道歉，1998 年联合教会道歉。2007 年 9 月，加拿大政府正式为受害者制定了 19 亿元的赔偿计划。尽管加拿大天主教会也支付了约 7900 万美元，但是依然未向受害者说过一声对不起。只有在2009 年教皇本笃十六世对加拿大教会成员的这些“可悲” （deplorable）行为表示了“悲伤”（sor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