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家里电话意外响起来。

数年以来,打宅电的多半除了民调、就是骗子,有中文、有英文,还有就是某党要求捐款的。尽管我再三和某党志愿者说,想捐款我会从网站上操作,请勿电话催,但是他们非常执着地不停地打过来,甚至疫情期间都不停歇。

除此之外,就是竞选时的推广电话。今天又接到一个。

我们选区的MP希望能连任,请了志愿者挨家挨户地打电话。互相问候之后,志愿者问:“请问你投票时会投给**先生吗(那位MP)?”我回答,“我仍然在考虑。”

志愿者问:“你会提前投票吗?”答曰:“大选日才去。”

志愿者又问:“你说你在考虑,什么是你最关心的问题?”这才是我喜欢的问题。麻利儿地回答,“作为少数族裔,我对新冠歧视很关注,我们希望能获得平等的待遇。为此,我们成立了加拿大华裔投票促进会,专门向所有选区的每一位候选人发出了几个问题,请他们回答。”

志愿者听到了重点,关心地问:“**先生回复您吗?”只能遗憾地告诉他: “尚未。”

志愿者认真地核对了我的名字、电话,说他会转达他们竞选团队,让他们注意我们的电邮、给我回电话。

加拿大华裔投票促进会(CCGTV.ORG)发出的五个问题是:

1、 如果社区内有针对华裔的歧视案件发声,你将如何站出来发声?如何做?

2、 中加关系面临一些挑战,你认为联邦政府应将如何发展中加贸易?你将在议会中如何促进中加贸易的正常发展?

3、  你是否认为英文媒体上存在着某些蓄意丑化华裔社区的现象?如果你认为存在,你将如何行动来改善这种状况?

4、 《国家安全指南》发布后,加新社的文章评论这是针对华裔科学家和中国的,你如何看待?

5、 你当选后,如何改善加拿大的系统歧视?

这五个问题是从搜集来的问题中精选合成,相信绝不代表所有华裔的心声。在五个问题转发后,有人就@我说,“我关心的是税收、住房、就业。加拿大爱和谁好和谁好,爱和谁打和谁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为您点赞!只要有自己的问题,能向选区候选人提出,就是很棒!每个人的诉求不同,当然关注点不同。”

提问很重要,应当成为选民投票过程中的必由之路,而问题本身相对私人化,百花齐放才是美好。向候选人提出这些问题,有几重目的。

第一, 将一些加拿大华裔关注的高频问题展示出来,让候选人和社会知晓。目前收到的回复得并不多,特别是两大党的候选人的回复都还未见。他们是太忙了?还是大党,不在乎民众提问?或者秉承少说为佳?比如某些常胜将军型的议员们当选的经验之一就是从不参加辩论。

第二, 让政客们懂得,华社有选票、选民有诉求。想要拿华社的票,不再是过来秀一秀面孔、姓氏,或者来吃吃饭、拍拍照,而是要设身处地地为社区着想,要有些真实的行动。

第三, 令选民们切实关心政治。提问的过程是思考的过程。想提出问题,不懂时政是不行的。提什么问题、怎么提,考虑、讨论的过程正是学习的过程。假如将了解时政当作考试,能提出“靠谱”的问题才表明考试合格。

有些移民将祖籍国的习惯带来——与政客“处关系”时不提要求、只讲感情,等政客上位了,才去提要求——没想到行不通。结果是辛辛苦苦地花钱、受累支持了政客,事后去替要求时不被重视,大呼自己“受骗上当”、对方卸磨杀驴不念旧情。其实,这是没搞懂西方政界的规矩。西方的政治有时候更像商业,双方条件明确,谈成才“发展感情”。因此,选民的诉求一定是在投票前提出才可能被听到、被重视。千万不要认为“他拿了我的票,自然会为我考虑”——你不在事前说,他永远不懂。

况且,即使在事前说,他们也未必愿意听。就拿我们那位前MP吧,在他的志愿者和我通电话后的一周,他亲自打来了电话。也许是每天电话打得太多,他的声音颇有些不耐烦,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某某,在听到我的肯定回答后,跟着就问,“你是否会给我投票”,我说“在考虑,作为少数族裔,我有我的担心”,他更不耐烦了,“什么是你关心的”,我说给他发了电邮提了问题、还没有收到回复,他不置可否地匆匆挂了电话。至今我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华裔沉寂了那么多年,从1947年重新获得投票权后,投票率就没有及格过。一个学渣,给人的印象是能听两句课都不错了,怎么突然想到参加讨论、还提出来不同于学霸们的观点,这是多么令人吃惊、甚至震惊啊!一般来说,学渣们要多表现一段时间,同学和老师才能渐渐正眼看学渣。

今年也许能算是华社在投票这场考试的补习“元年”。经过社区有识之士们多年的奔走呼号,越来越多的加拿大华裔认识到投票、参与政治建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更多的人开始“自学、补习”、有意识地关心和重视政治,华社中讨论政治的气氛也日渐浓厚。学渣们算是踏上了逆袭之旅!

如果还没有确定投票给谁,不妨想几个问题去问问选区候选人。希望通过投票,令选民们与政治的关联更密切。通过选前提问,令政界明白,华社有选票、选民有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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