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半年多来得执政表现,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差,但是也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好。至少,在新冠疫情控制、阿富汗撤军、对华政策等方面,拜登政府都在短暂高光之后便陷入了困境。其中,撤离阿富汗时的仓惶和混乱,更是让全世界大跌眼镜,严重削弱了美国在盟友中的威信力。

为了掩饰执政不力,美国极力推动新冠溯源调查、渲染中国与塔利班关系以及中国“战狼外交”,将根本责任归结于中国或间接归结于中国。

从政治操作角度来说,拜登政府这样做无可厚非。古今往来所有的统治者,都喜欢将祸水或者压力引向外部,借助种族或民族情绪为自己减压。但是,如果拜登政府和美国人真的作如是想,恐怕就特错特错了。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中国从来不是美国的破坏者。中国的体制决定了它更关心内部事务,更关心内部挑战者,更关心自身制度的稳定性。除了极个别情况,中国很少关心世界乃至周边国家意识形态的变动;即使关心,也是出于对自身制度的忧虑。在某种程度上,中国有点类似古希腊的斯巴达,极度眷恋故土而对海洋抱有一丝恐惧。

近来中国限制高科技企业赴美上市和大力提倡共同富裕,再次证明了中国的这种“内向性格”。它无意改变美国,更无意改变世界。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中国执政者只是试图将中国改造成它想要的模样。

既然如此,拜登政府真正的对手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阻碍着他们的执政道路?在我看来,问题都出在美国内部。简言之,三大因素抑制了,并且将继续抑制拜登政府让美国复苏的政治努力。

第一大因素,是特朗普留下的政治遗产。特朗普在任时信心满满,百分百认为可以连任,并没想着给拜登“下套”,但是现在来看,他在任时塑造的美国外交格局和内部舆论,客观上确实成为了套在拜登头上的“枷锁”。

特朗普对外接连挑起对华事端,强化对华仇恨情绪,对内轻视新冠病毒,反对强力控制,使得很多州县都形成了厌烦中国而又反感疫情控制的民意基础。这种民意基础,逼得拜登政府不想与中国为敌,却又不得不表现得更加强硬;不得不控制疫情,却又不能触逆民意、强行推进。结果是,疫苗接种迟缓,病毒卷土重来;对华接触无果,经贸更加无解。

第二大因素,是拜登团队过于简单直白。特朗普确实为拜登留下了一份十分不利的政治遗产,让拜登团队很难领导美国迅速转身,但是中国有句老话,叫事在人为,任何事情,任何困难,操作好了,都有赢得转机的可能。

拜登政府的不幸在于,既没有继承良好政治遗产,又没有挖掘到真正成熟的操盘手。别的不说,仅仅就其国家安全和外交团队表现来看,很难称得上及格:在对华谈判问题上,除了义正词严、居高临下地批评,获得空有其名的价值感满足外,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在阿富汗撤军问题上,军事评估严重错位,使得撤军仓皇失措、狼狈不堪。

如果拜登国家安全和外交团队继续这样下去,仅仅高举意识形态大旗,而缺乏灵活务实的操作手段,不仅会让美中关系继续恶化,最终毁坏全球化,而且还有可能葬送民主党的政治声誉,让美国再度回到极端主义的境地。

第三大因素,是拜登的精力和体力实在有限。接近八十岁的拜登,本来可以含饴弄孙、颐享天年,却毅然参选并担任新一届总统,从精神上来说是可嘉的。拜登如果能够成功坚持四年,将会超越中国历史上绝大多数皇帝,成为年龄最长的统治者之一。中国历史上最长寿的几个皇帝,弘历88,武则天81,赵构80,去世时比拜登大不了几岁。

然而,不得不承认,人年龄大了,确实难以保障充沛的精力和体力。看看拜登登机时的踉跄,讲话时的口误,峰会时的沉默,我们就能想象得到他平时的工作状态。维持正常运转没问题,深思熟虑、精耕细作恐怕就困难得多。当前国家安全和外交团队表现不力,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拜登人事安排呈现出来的初步后果。

总之,对于当前的拜登政府来说,中国正在忙着新一轮的政治革新和社会革命,根本顾不上改造外部世界,对拜登政府和美国构不成致命威胁。拜登政府和美国的真正对手,是他们自己。只有正视自己,拜登政府才有可能带领美国走出深层困境。

文/齐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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