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温仇恨涂鸦主犯被判入狱8个月! 肯尼的“蝙蝠汤”能糊弄到何时?

2021年12月29日，位于BC省温哥华市的省法院开庭，判处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仇恨涂鸦”案件主犯卡斯顿圭8个月监禁。减除他已经被羁押的161天，他还需要服刑79天。

讯息传出后，在歧视风潮高涨的局面下，华裔社区颇感振奋。

从新冠疫情以来，新冠歧视有增无减，而这宗“仇恨涂鸦”案件绝对是大温地区仇恨案件、种族歧视的“急先锋”，对疫情下的种族歧视带来极大、极坏的影响。

正如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副主席郭玮霖代表受害方应检控官建议写给法院的《受害人陈情书》中所写，“你涂鸦的信息、所宣传的对华裔的暴力，是疫情期间第一则在温哥华被报道出的案件。此后，每当我看到针对亚裔的暴力事件，我都在想，你的行为可能影响到多少人。根据我亲身体会，我深深同情那些受害者所承受的身体和情感伤害。”

“仇恨涂鸦”案件发生于2020年4月2日。根据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的检控录像及法庭信息搜集可知，当日下午三点多，卡斯顿圭手握粗记号笔走到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庭院。从3:26到3:36，10分钟内，他在林思齐堂的四扇玻璃上写满仇恨语言，内容骇人听闻。

当公诉人在法庭读这些语句时，法官要求他用C-word代替对华裔歧视的词汇，避免仇恨的继续扩散。从这个细节看出法官的正义，也看到舆论的重要——仇恨语言不是无所谓，歧视言论不是说说而已——即使法庭审判的必须过程中，法官也不希望这类语言继续扩散。法官说卡斯顿圭涂鸦的语言是“非常卑鄙的”，“充满了仇恨、恶意和愤怒”。

这宗案件是近年大温地区由于发布针对亚裔仇恨语言而首次被定罪的案件，是里程碑——它的宣判清晰地说明，仇恨语言、种族歧视语言不属于言论自由！！

卡斯顿圭称，他从小受到暴力、性侵，寄养家庭长大的经历对他造成难以修复的创伤，加上吸毒，使得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根据法院记录，从1980年代十几岁起，他已经被指控犯有155项罪状，包括50多项财物和24项暴力罪行。他在法庭发言和悔过书中都表明自己并不仇恨亚裔，只是由于受一些错误的疫情信息的误导，在吸毒后，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他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重来”。

这一细节再次印证了舆论导向的重要性。为何新冠疫情下，对亚裔的新冠歧视爆发？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与媒体、舆论的导向分不开。所谓“上面动口，下面动手”。只要污名化华裔的新闻、信息公开发布，民间便涌起针对华裔、亚裔的歧视浪潮。

“一些错误的疫情信息”是什么呢？BBC列出“肺炎疫情：随病毒扩散全球的五大假新闻”，第一条就是“蝙蝠汤”。这也是为何阿省省长肯尼必须为他在圣诞节前接受主流媒体采访时说的“武汉的下一道蝙蝠汤是什么，我不知道”正式道歉！

圣诞节前，肯尼在接受英文媒体采访说出这番话后，受到一些公众人物的批评，不仅他毫无悔意，他的秘书还站出来强词夺理一番，说肯尼说的是“被广泛报道的科学理论”。之后，肯尼“接受了”阿省一家中文媒体的“独家专访”，仅以中文的方式发布出“肯尼的歉意”，承认了世卫组织对新冠起源的调查。但是，在英文媒体和公开场合，仍未听到肯尼正式的说法。为此，埃德蒙顿和卡尔加里市民将于1月1日中午11-12点，分别在省府和McDougall Centre, 455 – 6 St SW, Calgary举行静站示威。反对仇恨亚裔犯罪关注组（SAAHCAG）在全加范围发起了网上请愿活动。

如果肯尼不公开收回他的话、不正式道歉，不知道将有多少“卡斯顿奎”在情绪激烈、行为失控时会针对亚裔做出不好的事情——涂鸦还算最不严重的。想想那些被当面辱骂滚回祖籍国的行人、被唾面的女性、被从便利店拎出去又推到的老者、被打倒的年轻姑娘、天车上被刺伤的大学生……数不清的案件中，哪一桩不是随机的、施害者与受害者素不相识、受害者仅仅由于亚裔面孔而受害？

郭玮霖的陈情书所写，“你的那些语言让我回想起1960年代我在温尼伯的处境。那时，我之所以被推搡、被拳打脚踢、被唾唾沫，只因为我是‘中国佬’——就是你在涂鸦中用的类似的词。我常被毫无原因的霸凌，只因为我是‘中国佬’。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在学校做义工，无论我学习多么出色，都不能减缓对我的霸凌。”

倘若还有人、包括一些华裔，对种族歧视性语言的危害仍不能有清晰的概念，那么通过卡斯顿圭的“仇恨涂鸦”及郭玮霖所经历的尚未走远的悲惨往事，是否能逐渐理解？

犹太人为何能被边缘化千年？为何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仍发生被大批屠杀的惨剧？为何在二战后，世界要求和平时，美国反而出现了麦卡锡主义，导致数千名华裔“神秘失踪”？——

当一个族裔被不断污名化，他们距离被扫地出门的命运便不远矣。

人类与动物的根本性区别在于文化的创立。文化，是人类社会活动的经验的积累。历史可以照亮未来，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懂得从历史中汲取经验教训。

在卡斯顿圭的“仇恨涂鸦”案件中，另一点值得重视、发扬的细节是受害者的不断发声。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在案件发生后，第一时间报警，并积极配合警方工作。虽然案犯曾经逃逸，唐人街又发生数次被涂鸦，但是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没有放弃发声，反而发声更强烈。

5月13日，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主席郭英华在温哥华市政府和温哥华市警察委员会召开的会议上，指出政府对唐人街的安保不够重视，导致唐人街治安多年来不断下降、街头环境卫生堪忧，使得许多人不愿意来唐人街。会议结束当夜，整个唐人街区内被更大幅度地涂鸦，可谓从墙根到楼顶无一遗漏。郭英华则录制了涂鸦视频，发布到网上，点击率很快上万。

以硬碰硬的曝光后，市政府被迫面对唐人街的状况，对唐人街予以重视。数天后，唐人街上百年不遇地有了市政府派来的工程部门的队伍、清洁工每天定时打扫；温哥华市警察首度定时在唐人街上巡逻；应中华文化中心要求，“华埠警讯”的办公室搬迁到文化中心门前，并在门前设立两个警车专用停车泊位。一番治理后，唐人街的脏乱差有了很大改观。

中文媒体积极助力，对歧视事件及时报道，支持民众发声抗议，大温华社反对歧视的力量和呼声越来越高，唤起更多的华裔觉醒、意识到反对歧视的必要性——如陈情书所写，“我不得不战斗”。社区的呼声是有力的，受害方的坚持是有用的。假使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不坚持、社区对被歧视没有反抗，卡斯顿奎能在被羁押161天后，仍获刑79天吗？

新年将至，希望所有的种族主义者能真正像陈情书中所说的，“反思并明白那些种族歧视语言对我们社区的负面的影响。” 因为 “我们都渴求安全，渴求我们不要因族裔身份而受到攻击。”

“身体的伤害迟早会痊愈，而精神的伤害会持续终生。疫情不会很快消失。让我们不要在相互指责。团结和携手努力，将会让我们大家共同平安度过这个充满挑战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