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最大在野党-保守党的奥图尔在议员党团举行无记名信任投票的过程中,遭到了罢免,给联邦政坛带来了很大的连锁反应。值得庆幸的是,奥图尔在失败后,隨即向党主席递交辞职信,并立刻开始搬离党领办公室,保持了选举制度下政治人物的基本民主风范,这要比一些政客输掉后怪罪别人强很多。像当年美国的希拉里输掉总统大选后,就坚称是“俄罗斯干预”,引发了一场对特朗普旷日持久的“通俄独立调查”,结果也是浪费公币无功而返。奥图尔并没有指责是中国在“政治干预”导致他无法通过议员党团的信任投票。


要知道,在整个联邦大选中,奥图尔唯一坚定不变的政策宣示就是“对华政策强硬”,其余的都是翻来覆去,朝令夕改。而也是他不变的“对华鹰派政策”,反而取得最佳的“效果”,逼迫小特鲁多政府也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对华强硬立场”,以至于加中关系在孟晚舟案件和两个迈克案件结束后依然无法解套,且有恶化的趋势。

奥图尔朝令夕改的选举政策,并没有对特鲁多的自由党产生任何的威胁,反而让保守党的基本盘受到了伤害。这也是为何奥图尔在议员党团投票中遭到了六成多党内同仁的反对。在二月二日的无记名投票中,共有118名保守党议员参与投票,其中73人赞成罢免奥图尔。

奥图尔最大的政治诚信问题是,他2020年参选党领时,号称自己是“正蓝”,但当选后推动的政策却不但变成了“浅蓝”,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浅红”,这在他推动的“碳稅、平衡预算、枪支管控”政策上表现得最清楚,而他对于疫苗政策的模棱两可和逻辑混乱,更是受到执政党的致命攻击。

说来简单,奥图尔在党内都无法坚守诚信原则,如何说服国民相信他可以“言必行、行必果”,带动国家朝正确的方向前进。毫无疑问,奥图尔要带领保守党走中间路线,向自由党靠拢,那就应该在党领选举的时候就打出“正牌”,而不是冒充“正蓝”,如果由此赢得党内赞同,那就可以当选后理直气壮走“浅蓝”路线,而绝对不可以说一套、做一套,用投机的方法“谋取权力”,而让民主政治和多党选举的“政党界线”(政党的哲学理念和政策底线)被模糊甚至伤害。

这让我们想起卑诗省2017年的选举,简蕙芝以中间偏右的省自由党竞选大纲赢得第一大党,但在组成少数政府的施政演说中,竟然把新民主党和绿党的近五十项政策纳入施政纲领,想以此来保住权力。结果如何?当然是遭遇不信任投票而下台,并由此退出政坛。同样道理,简蕙芝之前,金宝儿省长在省选中大赢,却在领政时推动在大选中没有提及的“统一销售税”(HST),结果遭到选民的罢免投票。可见,政治人物的基本诚信,是政客参与选举的必要条件,玩弄政治诚信者,不可能有好的结果。

有人说,奥图尔的下台,表明了哈珀和麦凯时代的保守党合作已经走到尽头,保守党已经陷入分裂,这让已经遭遇党内某种形式逼宫的特鲁多有了继续向走的信心。这倒也未必。保守党确实存在党内派系之争,那自由党又何尝不是如此?党内有派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联邦新民主党党内立场相对一致,却也无法获取执政的地位,只能扮演“百年反对党”的角色。而保守党和自由党内的派系或者政治光谱的差别,也反映加拿大社会的多元化。因此,关键还是党的领袖或者领军人物的能力,这种能力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团结整合全党的能力,一是坚定推动政党基本政策诉求的能力,此外便是领袖的“魅力”,或者“人气”。

期待保守党的党领选举能够能人出头,通过党内辩论来确立全党对核心政策的认同与共识。保守党的新党领如果能聚起人气,推动变革,强有力监督执政党,那么,特鲁多的政治寿命就会“来日无多”,党内难以让其带领进行下一次的选举,而是需要有新人出来巩固已经有“审美疲劳”的政党支持基本盘,由此就可以开启联邦政治的新洗牌。

保守党如果要从老将里拔人,那么现任保守党亚省省长康尼和安省省长福特都是可能人选。有意思的是,从哈珀到奥图尔,下台后的临时党领都是女性,因此,这次也不排斥有优秀的女性出来竞选。如果保守党选出女性领导下次的大选,特鲁多政府的副总理方慧兰极有可能逼宫上台,让下次联邦大选变成女性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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