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豹议员就外国干涉问题公开质询提交的意见书

关于外国干涉的公开质询（PIFI），就第四十四届大选期间外国干预奥图尔先生和赵锦荣先生的指控提交的意见书

尊敬的专员：

我很感谢有机会参加关于外国干涉的公开调查。作为干预者，我将不时提出意见，我希望这些意见将有助于委员会的工作。我与你和所有与会者都有共同的利益，那就是识别2019年和2021年大选中外国干预的真实案例，并提出更好的方法来保护我们的民主不受这种不必要的干预。与此同时，我认为我们必须警惕对外国干涉的过分热心的做法，因为这种做法会导致压制合法的政治辩论、对加拿大人的污名化、对种族化社区的刻板印象以及侵犯基本权利。

在这份提交中，我将对SITE文件中关于第44届大选期间涉及奥图尔先生和赵锦荣先生的外国干预指控进行了分析。这些指控在两份经过编辑的SITE文件（CAN005804和CAN003781）中提到，并随后被提交为证据。有关奥图尔先生和赵先生的指控已经在媒体上报道，并作为进行公开调查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委员会不仅有必要仔细审查SITE和其他文件中存在的指控，也还要审查它们的可信性。

我的评估是，这两份文件得出的结论是有问题的。接受奥图尔/赵事件为外国干涉和造谣的真实案例，将对受影响的公民和更广泛的加拿大民主有害。需要说明的是，我只是就SITE报告中提到的奥图尔/赵的例子提供我的意见，而不是关于中国和其他外国或非国家干预加拿大民主的更广泛的问题。

2021年9月13日题为《外国干涉对加拿大民主体制的威胁——2021》的SITE文件编辑本（CAN005804）

文件报告了“疑似中国共产党的信息化行动，旨在阻止选民在加拿大大选种支持联邦保守党（CPC）”。

文件指出在微信和抖音上的社交媒体帖子上“广泛分享了来自于联邦保守党的选举政纲信息，表明奥图尔‘几乎想要与中国断交’的言论”。

文件进一步表示：

该舆论现在已经扩散出了相当大的范围。

9月9日至12日，数个知名加拿大中文微信媒体账户广泛分享了有关“奥图尔想要与中国断交”的论述，且没有注明信息来源为《环球时报》，掩盖了这一论述的来源。

一些账户还评论到“加拿大华人害怕联邦保守党的政纲”，并质疑在有此类言论的影响下华人同胞们是否应当支持联邦保守党。

随后，报告作出如下评估：

RRM Canada无法确定是否存在中共媒体有意要推广此言论，并与知名加拿大中文微信媒体合作，以达成扩大舆论的效果。

RRM Canada也无法确定是否存在为了增加用户对论述参与度而产生的虚假活动，因为中国社交媒体政纲是完全不透明的。

已编辑SITE文件，标题为“对加拿大联邦选举2021年的威胁”，日期为2021年12月17日（CAN003781）。

文件报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试图暗中操作影响加拿大2021年联邦选举”，并提供以下示例：

SITE TF还观察到有线上/媒体活动有意要阻碍加拿大人，尤其是加拿大华裔，投票支持加拿大保守党（CPC），Erin O'Toole，以及前Steveston-Richmond East选区候选人赵锦荣在第44届联邦大选的选举。尽管我们没有确凿证据此类线上活动是由中国主导的外国干预活动，但我们观察到了加拿大各地的中文新闻网站以及中国和CCP新闻网站之间的潜在协调迹象。

该报告详细阐述了以下的几个观点：

SITE TF确定了在中国和加拿大中文新闻网站以及微信新闻账户之间发布和分享的大量文章，这些文章包含有关前联邦保守党候选人赵锦荣及其私人议员法案C-282（建立外国代理人注册处法案）的虚假主张。这些文章声称，如果当选，赵锦荣将通过“外国势力注册法”将“与中国有联系的任何个人或团体”指定为“中国政府的发言人”。

该报告认为这些文章对赵和C-282的描绘是虚假或具有误导性的，并且这种叙述似乎是与声称加拿大保守党领导人奥图尔“几乎想要与中国断交”的第44届联邦大选政纲的新闻报道一起出现的。

以上示例的不同版本已经在加拿大媒体中广泛引用，并作为证明中国对加拿大选举干预的真实案例，用成为本国需要进行外国干预调查的理由。

然而，我提出，SITE的评估是存在问题的，原因如下：

a) 这是否是外国干预？

在关于奥图尔先生和赵先生的两个涉嫌中国干预的指控案例中，SITE声明无法明确将有争议的微信/抖音帖子归因于中国政府或中共。相反，SITE提到了“观察到各种服务于中国语言用户的加拿大中文新闻网站以及中共和中共新闻机构之间潜在协调的迹象”。我对这个句子的理解是指，SITE分析师观察到这些帖子正在迅速传播。

社交媒体帖子之所以会迅速传播，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政纲上的用户同意这一帖子的观点。假设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加拿大中文新闻网站上的帖子是外国干预的例子，对这些新闻网站及其用户的声誉造成了损害。这也是一种歧视和污名化，因为在非中文社交媒体上也有许多迅速传播的社交媒体帖子，其中包含对加拿大政治家立场的歪曲，但并未被列为外国国家的可能干预。麦吉尔大学的一份报告提供了2021年大选期间在非中文社交媒体上存在的对加拿大人产生更大影响的歪曲信息的例子。

b) 这是错误信息/虚假信息吗？

SITE评估的一个基本前提是微信/抖音的帖子是对奥图尔先生和赵先生所持有的观点及立场的歪曲。

在奥图尔先生的案例中，SITE引用了这样的帖子，声称他“几乎想要断交中国”以及“华裔加拿大人害怕保守党的政纲”。SITE进一步引用了这些帖子未提及《环球时报》，因此“掩盖了叙述的起源点”。SITE关于外国干预的说法主要依赖于这样一种假设，即微信/抖音上的观点是由外国来源传播的。

然而，奥图尔先生对中国的立场已经通过他的公开声明、保守党的选举政纲和媒体报道得到充分确认。

例如，在选举战役期间，奥图尔先生表示，“我是唯一一个有计划重置加拿大与中国政权关系的候选人……”并且“世界（正）处于与另一个专制政权即中国的新冷战的边缘”。保守党的第44届联邦大选选举政纲在负面方面提到“中国”31次，包括加拿大应该在某些供应链中“脱钩”中国的想法。

《环球邮报》于2020年8月24日报导，早在《环球时报》文章和微信/抖音帖子之前，就报导了“在选择奥图尔时，保守党提升对中国的强硬声音”。还有许多其他的例子，加拿大媒体和智库报告了奥图尔先生对中国“强硬”立场的言论（参见注释3）。

为什么SITE没有考虑到加拿大中文新闻网站发布关于奥图尔先生的信息，是基于他们对他公开评论、保守党选举政纲或《环球邮报》等加拿大媒体报道的理解呢？为什么加拿大中文新闻网站被定型为仅仅依赖于中国的信息，而这些网站的用户却被认为没有能力从加拿大本地信息来源找到关于加拿大与中国关系的信息呢？

选举后几个月，加拿大华裔保守党协会指责他们的领导在第44届联邦大选竞选中传递了“对中国的仇恨信息”。协会之所以形成这个观点，是因为有关微信/抖音帖子的内容吗？更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即使保守党成员中的一些人也同意微信/抖音上所述的观点，这是基于他们对该党选举政纲以及奥图尔先生表达的观点的独立判断。事实上，微信/抖音上的观点是与其他华裔社区成员的反应一致，这并不应该让奥图尔先生或我们的安全和情报机构感到意外。为什么SITE没有考虑到华裔加拿大人对保守党的选举政纲存在诚实的不同意见，并立即得出结论称这些不同意见是由中国国家发起的呢？

在人们对来自中国的外国干预的注意力迅速增加之际，加拿大政治家可能会选择模仿奥图尔先生在对华强硬立场上的路线，来作为未来选举的获胜策略。这将是加拿大民主过程的一部分。但是，如果公开接受对华“鹰派”立场，导致不同意这一立场的人被污名化，如果它导致个人和团体被贴上受外国影响或外国代理人的标签，而依据的证据很少或根本没有的话，那么我们的民主实际上是受到了损害。

赵先生的案例类似。尽管SITE无法确认与他的私人议员法案有关的微信帖子是否由中国主导，但实际上他们却列举了这些帖子作为外国干预的证据。SITE进一步在描述这些帖子时表示“虚假或误导性”，并引用了帖子中的这个例子：

“一项“外国势力登记法”，将“与中国有联系的任何个人或团体”指定为“中国政府的发言人”。

我仔细研究过赵先生的私人条例草案，，并在Policy Options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我认为，有争议的微信帖子并非是错误信息，而是对他的法案的合理、非专业的解释，代表了合法的政治辩论。

问题的核心是赵先生的法案要求所有外国委托人注册，包括“相关实体”，这些实体被定义为领导层“习惯或有义务，无论是正式还是非正式，按照外国政府或外国政治组织的指导、指令或意愿行事”。

鉴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一个一党制、威权主义国家，人们可以合理地认为，在中国的法律构成的所有实体，包括公司、教育机构、校友组织、文化团体和市政府在内，都符合外国委托人的定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在公共政策问题上代表这些实体之一的个人在与议员或高级公职人员交谈时，就将受到注册法的约束。在我们的安全和情报机构看来，中国的间谍活动是基于“非传统”方法，运作在可能涉及“侨民社区、商人、学者、政治家和政治助手、媒体和宗教社区”的“灰色地带”。

我在关于加拿大政府提出的类似赵先生私人议员草案的外国影响透明度注册表的更广泛背景下，广泛地讨论了这个问题。

最近的一项联邦法院判决证实了我的分析。在Li诉加拿大（12）中，法院在拒绝中国公民在滑铁卢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学生签证申请时，扩大了“间谍活动”的定义。

在其判决中，法院认为，如果这名学生“被授予在滑铁卢大学学习的签证，就有合理的理由相信他可能被胁迫或被迫提供敏感信息给中国”。实际上，法院认为任何可能被“胁迫或迫使提供敏感信息给中国”的人都是国家安全风险。将这一原则应用于与中国有家庭、商业或文化联系的加拿大人，将使他们很容易被广义的外国代理人注册法包含，并必须进行注册，这类注册与赵先生提出的广义的外国代理人注册法相似。

这里的重点不是赵先生是否有权提出C-282法案以及这是否是一部好法案。问题是华裔加拿大人是否应该被允许在不被贴上外国干预对象的标签的情况下，就像其他加拿大人对任何其他法案提出保留意见一样，表达对该法案的不同意见。我收到了数以千计的加拿大人发来的信息，表达了他们对参议院审议的法案的反对意见，其中许多是基于对该法案的歪曲，并且认为该法案带有强烈的美国政治话语和利益集团的印记。然而，加拿大社会却几乎没有任何讨论关于那些来自美国的外国干预。

由于PIFI的调查结果将影响外国代理人注册的实施，因此有必要指出任何关于外国干预的错误结果，因为这种错误可能对那些可能被视为“必须注册”的个人和团体构成风险。

即使微信的帖子的措辞既不优雅也不准确，但认为赵先生的法案是一项“外国势力登记法”，将“与中国有联系的任何个人或团体”指定为“中国政府的发言人”的观点是对该法案的合理的非专业解释。至少，它应该被视为合法的政治辩论。比起非中国社交媒体平台上的大量错误信息，或者每天充斥在我的参议院收件箱里的电子邮件中的错误信息，这篇冒犯性的微信帖子对政治家们在各种问题上的立场的歪曲，肯定不会更多。

即使人们承认这些微信帖子是不准确或歪曲事实的，但令人不安的是，当分析师无法确定这些帖子是来自中国的时候，SITE却将其列为外国干涉的例子。SITE这样做是在暗示，即使这些帖子不一定是由外国传播的，从选举安全的角度来看，这些观点本身才是需要被针对的。

这种做法等于是在压制合法的政治辩论，污蔑那些持有这种观点和发表这种观点的平台的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来自被委托保护我们选举安全的机构的这些说法，事实上损害了寻求充分参与2021年选举的加拿大人的安全，他们通过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发表意见。如果在未来的选举中，外国代理注册的问题再次出现，选民如何能够有信心表达类似2021年微信帖子的担忧，而不会被贴上外国代理或外国干涉的傀儡的标签？

对PIFI的影响

我的呈件是基于对两个编辑SITE文件的分析。如果全部未经编辑的文件得以公布，我将很高兴重新审视我的分析，但如果没有公布，委员会将能够评估经编辑的信息是否影响我的结论。在委员会接受我的分析的情况下，我认为重要的是要找出这种严重的分析错误是如何出现在现场报告中的，并就加拿大政府应采取的行动提出建议。

建议可包括：

a）发布公开声明，否认任何关于加拿大中文平台及其用户不忠/外国干预的推定；

b）进行调查，以确定SITE报告中的严重分析错误是否是由于党派之争、偏见、培训不足和/或SITE组成机构（即CSIS、CSE、GAC和皇家骑警）的领导不力造成的；以及

C）确保打击外国干预（包括在未来选举中的干预）的努力不会最终侵蚀加拿大人的基本权利和更广泛的加拿大民主的措施。

感谢您花时间审阅我的作品。

谨此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