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是一种很现实(有人说是肮脏)的东西,在东方和在西方均是如此。这种现实体现在两个方面:人走茶凉、事过境迁和墙倒众人推。特朗普会不会遭遇这样的政治现实?应该会。特朗普对于福克斯电视台,可能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个特朗普最爱的电视台,在这次开票过程中,可能走到了特朗普的对立面。她比CNN更早宣布亚利桑那州“变色”,也比CNN更快宣布拜登在选举人票上大幅度领先,以至于特朗普大发雷霆,其女婿库许纳给福克斯老板默铎克电话,要求其收回这个宣布,遭到了闭门羹。可见,在主流舆论上,特朗普占据了下风,尤其是四日清晨拜登选票反超之后。开票对峙到周六,几大主流媒体宣布拜登拿下滨州,特朗普已经大势所去。这种情况在国际上尤其清楚,加拿大、法国、德国等西方盟友率先祝贺拜登当选,明确表示对特朗普“走人”迫不及待的高兴,美国媒体更是大肆直播拜登宣布胜选、并对全国的演讲,特朗普卷缩在白宫,立刻成了“过气政客”,其发推的内容已经成为新闻报道的“花絮”。舆论等待的是他如何打包回家,要看他如何出丑,这是很不健康的。

这是小儿科式的反应。其实,在西方民主选举的体制下,所有的政客都是“匆匆过客”,总统的政治寿命比美国高院的大法官短很多。对此,曾经风光无限、却又因白宫实习生陆文斯基分流案遭到弹劾风波的克林顿讲得最清楚:一、两百年后,谁会记得他?因此,我认为,舆论现在关注的是,不是白宫权力会否和平、顺利转移,而是应该认真探讨特朗普现象的原因,搞清楚了这一点,也就可以检验拜登的施政方案是否有效?

有意思的是,特朗普一直强调,他这个政治素人之所以能够登上总统宝座,那就是因为奥巴马-拜登体制做得太差。如果按照这个逻辑,77岁的拜登这次卷土重来,是否也是因为特朗普做得太差,才能让他这个47年并无太大作为的老牌政客进入白宫?如果这样理解,就无法看清特朗普现象的本质,也无法证明拜登能够做得比特朗普好。

按照一般选举规律,尤其是美国新冠疫情肆虐的现状,其带来的经济衰退和失业率高涨,特朗普早就应该如主流民调所说的,输掉至少百分之八。但结果如何呢?特朗普执政四年,恶评如潮,却有7100万选民坚定追随,得票率比2016年他击败希拉里时还要高,比拜登在普选票上只少了300多万,这是什么原因?很简单,特朗普的执政和在大选中的诉求,得到了48%美国选民的认同,这创下了美国在任总统争取连任时获得支持票数的新纪录。许多支持者不认同特朗普的总统风范,但认同他的执政成果。

因此,对特朗普,不要给他贴多少简单化、丑化的标签,而是要找到特朗普成功的原因,如此,拜登才能实现“倾听反对者、跨党派”治理的愿景。不然,那就是老一套的“政治正确”,而不解决实际问题,从而让美国存在的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四年后再来一个新的特朗普。

可以预测,特朗普即使在输掉司法大战后认输下台,也不是他政治影响力的结束。他将成为拜登政府最大的批评者,也会成为共和党最大的幕后影响者。他挟着7100万票的民意支持,仍可推动其发端的民粹主义运动。因此,拜登不要企图追杀特朗普和他团队的人,而是努力要将特朗普的支持者变成自己的支持者。可以这样说,特朗普在某种程度上找到了美国问题的“病症”,但因着自己的性格特征而开错了药方。拜登千方不要将特朗普对美国问题的“诊断书”扔进垃圾桶,而是要提出解决美国问题的“新药方”。最忌讳的是,拜登坐在总统的位子上,精神上仍然是奥巴马的“副总统”,所有的施政都是为奥巴马“复仇”,那就是死胡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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