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Lasalle和De L'Eglise街交角处,在树木掩映中,有一间咖啡屋Tim Hortons。这是一间著名咖啡连锁店的分店,我和它相识很久了,但从来没进去过。说起和它的缘分,应该感谢我的女儿。一天,女儿在这个店买了一杯咖啡和一块三明治,她说:“妈,您尝尝吧,挺好吃的,咖啡也好喝!”我吃了一块三明治,确实和别的店不一样,面饼软软的,里面夹的肉饼很有味道,且没有多少油。咖啡挺好喝,可以说是我到这里后喝到的最可口的咖啡了,麦当劳的、星巴克的,我都觉得喝不惯,每次喝一点就放下了。自己做的咖啡,有时好喝,有时不好喝,味道总是拿捏不准,
这间咖啡屋离我家非常近,在我上班路过的第一个街口,第二天,我就光顾了这家店。我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和一块三明治,又给先生带了一份。先生不太喜欢吃西餐,这次他也说味道不错。打那以后,我就成了这个店的常客。
这个店面积不太大,但客人很多,总是川流不息,有时赶上周末,排尾都甩到外边去。客人中有很多过客,排队买完就走,像我这样吃完才走的属于大多数。还有一小部分客人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他们悠闲地品着咖啡,或看报纸,或和家人朋友聊天,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或更长时间。到这个店喝咖啡的中国人不多,他们一般都行色匆匆,偶而在这里谈生意或会友,呆的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可能是因为我常去的原因,或者是因为我长着一副东方面孔,好几个售货员都认识我。有一次站排,还差几个客人才轮到我,忽然柜台里伸出一张笑脸:“Timatin saucisse Anglais?”“Oui,S.V.P!”我高兴的回答。等到我交款时,我要的热乎乎的三明治已经做好了。
心情好,咖啡也觉得分外香甜。有时我也会多呆一会,放松自己的身心,品味咖啡,品味悠闲。咖啡店有外座,在树荫下。我特别喜欢那些蹦来蹦去的小麻雀,它们有时会仰起小脸,望着我,好像是说:“给我一点吃的吧!”我会留下一小块面饼,掰碎了给它们。看到它们欢天喜地的样子,我也很高兴。但有时东西不够分,我很尴尬,“多乎哉?不多也!”觉得自己很像孔乙己拿着那几颗屈指可数的茴香豆。
我渐渐喜欢上咖啡了!世上的饮品多得数不清,想一想,到现在为止,我最崇尚的有三种:红酒、茶和咖啡。
红酒,一想到那晶莹的杯子里盛着殷红色的液体,心中就有种奇妙的感觉,激情、甜美、暇思,分不清楚。我喜欢红酒,但无量,确切地说,我的喜欢,仅仅限于观赏。一杯红酒,仿佛把生活都染成了玫瑰色,使人思绪万千,情趣无限。我特别喜欢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视死如归的壮志豪情和把酒狂欢的壮丽场景,总是使人激动不已。美酒和情谊是密不可分的,遇有朋友来访,我就会斟上一杯红酒,借以表示东道主诚挚的心情。
第二种饮品是中国茶,我尤其酷爱茉莉花茶。去年,国内朋友寄来了一些花茶,打开盒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我先生喝茶挺挑剔的,连他都说不错。知我者,朋友也!我特别开心。我喝茶不讲究,纯属为了解渴,真辜负了那浓郁的清香。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以茶清心、以茶养性、以茶会友、以茶抒情。茶,堪称神奇的东方绿叶。唐代诗人卢仝有首七碗茶诗:“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我的理想状态,应该是第四碗茶。试想喝完第四碗,身上的毒气散尽、胸中的郁闷消除,那是何等的惬意呀!通仙就不敢奢求了,我达不到那个境界。茶和禅发音相近,意境高远。人生如茶,品茶如人生。遗憾的是我现在还喝不了四碗茶,我把这项任务安排到退休以后,那时才会有大把的时间登台望远,饮茶品茗。生平无大志,但求四碗茶,四碗慰平生,吾愿足矣!
第三种饮品就是咖啡了,我挺喜欢和家人或三五朋友到咖啡店喝咖啡,我喜欢那种情调。咖啡慢品,味道香醇,那是生活的味道,有苦,也有甜。但三明治是不是能常吃,我说不好,因为它的胆固醇含量挺高。前些日子,我的血样捡查报告出来了,医生建议我以后少吃胆固醇含量高的食品。我克制了很久,不去咖啡店了。前几天,国内有位朋友来了,我说要请她尝一尝这里的咖啡,我们又光顾了Tim Hortons,后来,我又连续去了几次。我发现自己不但控制能力差,且记性还不好,一拿起那热乎乎的夹肉三明治,早把“胆固醇”三个字忘得一干二净了。
Tim Hortons,树丛中的咖啡屋,我永远的诱惑!
本文作者简介:
婉冰,本名赵勇侠,加拿大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会员,北美文苑会员,加拿大中国笔会会员。曾在中外诗歌、散文、微小说、散文诗等文学赛事中多次获奖。多篇作品刊载于国内外报刊、杂志、网刊;部分作品入编诗歌、散文、小说专辑。曾出版诗歌散文合集《雪韵枫情》。